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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国林介绍字画修复装裱技艺
记者 李达元 通讯员 谭方明
“人们在观赏字画时,往往只注重于对作品本身的丹青妙笔,而忽视了其精致的装裱工艺,但正是这种苦心孤诣的传统手艺,不仅使得字画得到了很好的保护,还起到了烘托、突出其神韵的作用。”近日,丰都鬼手朱古旧字画修复术艺人朱国林接受记者采访时说。
“三分字画,七分装裱。”朱国林认为,字画装裱不仅仅是一种手艺,更是一门博大精深的艺术,它与绘画、书法之间有许多相通的地方,会互相渗透。只有装裱的字画才是完整的作品,特别是对于一些比较破损的古旧字画,通过修复后再装裱,才能让丹青长留人间。
半生经历曲折转而学艺
朱国林出生于1964年,童年和少年时代在老家原名山镇两汇村度过,高中毕业后回家帮父母干过农活。1984年,刚满20岁的朱国林参军入伍,当上了工程兵,曾获“爆破能手”称号。
“1986年10月退伍后,我先被丰都县交通局聘请为爆破员,随后到茶园(今武平镇)七股岩煤矿挖煤,后又去广东海南岛(今海南省)务工和做生意。1991年又回到了丰都,承担了新县城二横路建设的爆破任务,做到了零伤亡,获评‘爆破助理工程师’职称。”朱国林说。
在建设丰都新县城期间,朱国林认识了一名叫李兆祥的老艺人,李兆祥以从事古旧字画修复和装裱为职业。闲暇时,朱国林经常去李兆祥的工作室玩,观察老人是如何把有污渍或被鼠咬、虫蛀的古旧字画,经过耐心、细心、精心修复后,重新焕然一新的。
“李兆祥老人告诉我,对旧字画的揭裱与修复,就如病人寻医。如遇劣医,病人就可能随手而毙;如遇良医,病人就可重获新生。”朱国林说,看到一幅幅破损不堪的古旧字画经过李兆祥的手后起死回生,感觉非常神奇,受其潜移默化,他便情不自禁在旁边打下手。
2001年,李兆祥已是年满83岁的高龄老人,在对旧字画的揭裱与修复过程中,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此时对这项手艺有几分熟悉的朱国林就找到李兆祥,郑重其事地叫了一声“师父”,这让李兆祥不禁一愣。朱国林继续说:“我想跟你拜师学艺,你能收下我这个徒弟吗?”
李兆祥犹豫良久,这才有些激动地回答:“好吧,我就收下你这个关门弟子。”
再次拜师筑牢技艺根基
“由于此前我经常光顾师父的工作室,已经偷偷学到了不少东西,正式拜师后,在师父的指教下,很快掌握了古旧字画修复与装裱的基本技法,可以独当一面了。”朱国林说,于是10个月后,他向师父提出了“出师”的请求。师父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了。
朱国林很快另起炉灶搞起了单干。但是,在对古旧字画的揭裱与修复过程中,他遇到了一些疑难问题。想到自己已经“出师”,再去找师父请教觉得放不下面子。正当朱国林左右为难时,他从媒体上捕捉到一个信息,说是上海有个时年87岁的国标级古旧字画修复装裱大师叫严桂荣,专攻古旧书画修复,曾修复唐、宋、元、明、清代书画精品数千件。
“当时,严桂荣正好在上海文史研究馆举办装裱学习班,这是一个难得的学习机会,我立马只身前往寻师学艺。”朱国林说,严桂荣见自己为人真诚,千里迢迢带着古旧字画修复中的难题登门拜师,便二话没说答应收自己为徒。
严桂荣在鉴赏方面的独具慧眼,让朱国林收获尤多。授艺时,严桂荣一直对朱国林说,揭裱修复不单纯只是做手艺,更要懂画,要有扎实的美学修养,要懂真假、知好坏。这句话让朱国林犹如醍醐灌顶,在自己以后的职业生涯中受益匪浅。
朱国林在严桂荣身边为徒学艺虽然只有短暂的5天,但是已经破解了他遇到的疑难问题。从此以后,经他手的古旧字画不管多么破碎不堪,一经揭裱修复,顿时起死回生,天衣无缝。
揭裱修复技艺成功申遗
晃眼间,朱国林从事古旧字画修复和装裱职业已21年,其修复和装裱的古旧字画累计达数万件。2006年,朱国林当选丰都县美术协会理事,其装裱作品曾在《丰都美术》选登。
多年来,朱国林让看上去“求生无望”的古旧字画起死回生,那些破碎不堪、时代久远的字画,经他修复后神采焕发,令人刮目相看。
一次,县城某市民送来一副字,因破损实在严重,觉得没有继续收藏的价值,就想低价卖给朱国林,以换取几个零花钱用用。
“我接过这幅字一看,上面只有‘山影分雲落硯’6个大字,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看落款是朱有章手书,而这朱有章我还是知道一点,他曾经于清道光26年在我们丰都县做过知县,他还为我们丰都的培元塔题写过字,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历史人物。”朱国林说。
于是,朱国林毫不犹豫地买下了。妙手回春,经过他连续近一周的修复,终于使这幅字重现昔日风采。事后朱国林向县内高中语文老师请教,应该出自元人马臻的古诗《春日閒居二首 其一》 :“满院春阴半掩扉,杏花犹怕晓寒欺。藓痕带露侵棋石,山影分云落砚池。”显然,这幅字中还有一个“池”字,因字画本身破损造成了残缺,让这个字被丢失了。
有时,缺失的遗憾也是一种美,如同维拉斯的断臂,尽管不完美,可是,那份残缺,却激发人们无限的想象。朱国林就把修复并装裱好的6个字悬挂于自己的客厅,没成想被一位喜好收藏的朋友发现,仿佛是如获至宝。
朱国林被书画装裱界一些人誉为“鬼手朱”,其鬼手朱古旧字画揭裱修复这一传统美术技艺,于2017年10月,被县政府列入第三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为了不让古旧字画揭裱修复技艺失传,朱国林已将其几十年的经验和技术要领整理成册,并起名为《装裱笔谈》以传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