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綦江记忆,从版画到红色遗迹
李忠勇
我曾经几次去过有重庆“南大门”之称的綦江。对这个古为渝、贵、滇盐马古道必经之地,并以“江有綦名、区以江名”的城市印象,与走过的重庆其它区县总有一种不一样的感受。这种感受不是源于綦江河水的源远流长,也不是有人间仙境之称的古剑山旖旎的自然风光,更不是号称人间美味的安稳羊肉,而是她境内那些在重庆甚至全国都独具特色的文化遗产。它们像是绘制出来的景象,在我脑海里五光十色,随时间的流逝反而过滤成更加清晰的记忆。
认识綦江是从綦江农民版画开始的。2006年春天,作为市政府十大民心工程项目之一的綦江农民版画院建成后,我有幸参加了市里组织的“綦江农民版画”观摩学习活动。虽然我原本对版画有粗略的了解,但那次给我震撼的特别,可以说是终生难忘的。当《晨曲》《苗家姑娘》等一幅幅亮丽质朴、稚拙幽默、生动活泼的版画作品突现眼帘时,我惊叹于它们古朴稚拙,夸张浪漫的艺术效果:明快的构图,艳丽的色彩,看似天马行空,漫无边际,却非随心所欲,矫揉造作,虽说没有既定的技法,但构成自然大方,具有鲜明的个性特征和浓厚的乡土气息。它们将具有当地浓郁的民族民间特色的石刻、木雕、泥塑、剪纸、刺绣、蜡染等古老的民间工艺融入其中,与传统中国画创作论所主张的意境创造,气韵贯通,色彩主观意向等要素一脉相承。这次的观摩活动似乎打开了我心灵之窗,使我真正感受到传统中国美术的独特魅力,綦江区“农民版画之乡”“中国现代民间绘画画乡”称号真正名符其实。
第二次近距离接触綦江版画是去年的一次采风活动。在綦江古南街道花坝村,我们刚巧碰上有20余名儿童在那里体验綦江农民版画技艺,为孩子们授课的是重庆市綦江农民版画院院长刘月。同行的綦江朋友介绍,刘院长是2014年从川美版画系毕业来到綦江农民版画院工作的,这位长相甜美的女子,对綦江农民版画的偏好几乎达到痴狂的程度,对版画事业投入了满腔热忱。为推动綦江农民版画传承发展,她时常往来于花坝村“奇妙村乡村美术馆”、东溪镇“东溪美术馆”等全区7个传承基地,指导爱好者传承学习,阶梯式培养人才,提升民众对版画技艺的兴趣爱好。“充满个性的艺术文化,得让它活起来,传下去。”在她看来,农民版画文化在关注版画技艺、文化内核传承的同时,人才梯度培养体系也很关键。以前綦江农民版画的创作群体主要是农民作者,随着綦江农民版画院纽带作用发挥,现在的创作群体已经由农民作者向各行各业拓展。
变是创作主体和不断优化的技艺,不变的是向往美好生活的文化内核。作为年轻一代的版画师不能墨守成规,她希望在保持传统版画文化内核的同时,在传承中进行创新性探索。“原来的版画艺人是农民,他们在技法上没有受到学院派的训练,也没有比例、色调、造型等现代绘画技法的影响。”刘院长深感艺术创作与本土传统民间绘画的差异,因此,她在创作和指导过程中十分重视把民间美术元素与现代绘画技巧相结合,通过綦江本土农民版画与传统木版年画、主流艺术和民间艺术不断融合创新,使古朴的民间艺术焕发出新生命力,这样才能创作出反映农村发展和社会变迁的好作品,呈现出浓浓乡土气息的巴渝文化特色。她自己创作的版画作品《美丽乡村生态家园》便是创新表现手法的代表。
在綦江,还有两处与中国工农红军相关的红色文化遗迹让我感受同样十分深刻。
其一是中国工农红军建军初期的著名将领、红四军军长王良的故里。它在綦江永城镇中华村,是一栋建于清末民国初年的具有典型巴渝特征的四合院建筑,院子古色古香陈列着大量的王良生平资料。
王良原名王化陔,字傅良,1905年生。1926年到广州入黄埔军校第5期学习,他先学步科,后学骑科,成绩优异。1927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参加了毛泽东领导的湘赣边界秋收起义,参加创建井冈山革命根据地。1928年任中国工农红军第4军11师31团1连连长,参加保卫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龙源口、黄洋界等战斗。1929年1月转战赣南,同年12月出席在福建古田召开的红4军第九次党代表大会。1930年6月后,任红1军团4军1纵队司令员、10师师长、11师师长,参加中央苏区第一、第二、第三次反“围剿”。在龙冈战斗中,指挥所部迂回敌人侧后,配合兄弟部队全歼国民党军第18师,活捉敌前线总指挥张辉瓒,取得了第一次反“围剿”的首战全胜。毛泽东、朱德为表彰王良的卓越战功,把缴获张辉瓒的一块怀表奖给了他。1932年3月,王良任红4军军长,率部参加漳州战役,为夺取战役胜利作出了重要贡献。同年6月率红4军返回赣南根据地途中,13日在福建武平大禾圩遭敌阻击,王良亲自到前沿阵地侦察敌情,不幸壮烈牺牲,年仅27岁。
其二是石壕红军烈士墓园。它位于綦江区石壕镇,占地约5500平方米。园内有长征诗碑、烈士墓地、烈士塑像、烈士纪念塔、烈士事迹陈列室、颂词碑林、红军宣传标语碑林等建筑。
綦江是中央红军长征在重庆市活动的唯一地区。1935年1月,红军到达遵义,为了保证遵义会议顺利召开,红一军团八千多人,在左权、罗瑞卿率领下,越过娄山关,占领桐梓,扼守川黔要冲酒店垭关隘,警戒川军进犯。会后,红一军团奉令西进,从松坎出发,经箭头垭、两河口、毛狗垭、倒马坎到达石壕,大部队随后由石壕折战贵州,最后在土城胜利渡过赤水河,即“一渡赤水”。红军途经石壕,有五位烈士壮烈牺牲于石壕,其中一名红军司务长在从箭头垭撤离时,奉令留守归还老百姓的物资,不幸遭到盐防军的袭击。两名红军战士和司务长进行了奋勇还击,终因敌众我寡,一名牺牲,一名负伤,司务长为掩护受伤的战士突围,不幸被俘,盐防军对他施行“踩杠子”“灌石灰水”“醒酒”“抬穿心杠”等暴刑,要他交待红军的组织概况,行军路线,作战部署,以及自己的姓名、职务等,司务长坚贞不屈,他在一棵桑树上被吊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在茅坝坪被杀害。
或许,在綦江这片热土上,正是像王良故里和石壕红军烈士墓园这样的文化遗迹得以保留,才激发出一代又一代綦江人“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的奋发精神,创造出今天这些日新月异的奇迹来。